上九爻陽爻居於卦的最上,‘不事王侯,高尚其事’,不侍奉王侯,把自己所做的事看得很高尚,比喻在整治革新的過程中,有的人可能會選擇不追隨權勢,而是以自己的方式去做正義的、有益的事,有一種清高自守的精神境界。
上九為成卦的主爻,以剛明的素質居艮止的極位,既不比九五也不應九三,道遙於人事之外,不關世間的毀譽榮辱,其清風亮節足以激動人心,振起頹敗的風氣,這對世間的利益難道少嗎?九五為君王,九三為諸侯,而上九不比應它們,故說「不事王侯,高尚其事」。上九的高尚,不是放情於物外的人所可以假托的。它不僅治一時的蠱,實在足治萬世的蠱。其志願的值得效法,哪有過譽之處呢?所以《象傳》說「志可則也」。
一說:蠱卦初至五爻都說蠱,卻不說君臣而說父子,這是大臣事奉君王與兒子事奉父親完全一致的緣故。只有最上面這一爻說「不事王侯」,是由於這一爻既不是君也不是臣,並且不是兒子,而是身居父位的人,所以志向高尚,不再參與天下事,而其志願實在足以作為天下人效法。凡讀《周易》的人,只有先看熟卦爻象與卦爻所象徵的時運,才能讀懂卦爻辭,不然,只是拘泥文字,即使終身讀《周易》也得不到要領。比如這一爻,《象傳》不難讀,但難得其中的旨意。為什麼?「不事王候,高尚其事」的人,雖然有才能和德行,卻不為眾人所了解,不為世間所任用,古往今來也不少,簡若一定要說這些人「志可則」,那麼經世致用的聖賢君子的志願,難道反而不可則了嗎?如果這樣說,不是幾乎大大地妨礙名教,有害綱常嗎?上九具備陽剛的德行,居全卦的極位,在這天下蠱敗日益嚴重的時候,不忍坐視,所以從初六到六三,振奮才能來拯救時艱,以光大前人的事業;及至蠱敗革除,人人沐浴太平富貴的福澤的時候,上爻則超然遠引,「不事王侯,高尚其事」。這種見幾而作的君子,難道不值得作為樣板嗎?